一柒

【Back Matter】

FRT/Rated Suitable For Teenagers
FRM/Rated Suitable For Mature Persons

被刻入靈魂的執著, 獨占欲強攻是無法被醫治的萌點。

 

『平安夜』

  作品:One Piece

  等級:FRT

  配對:路奇(ロブ・ルッチ/Rob Lucci) × 巴里 (パウリー/Pauly)

  摘要:當路奇在Galley-La執行長達五年的臥底任務時,他們曾一同來到這個島嶼出差。那是個街道上行人寥寥無幾的、當地人稱作『聖誕節』的前夜・『平安夜』的夜晚。時隔三年,巴里獨自一人再次造訪了這座島嶼,遇見了不知為何也重臨舊地的黑西裝男子―⋯。

  節錄:我們真的很感謝Galley-La能讓你們前來幫忙。不論是這一次,又或者是上一次,都湊巧撞上『聖誕節』。前一次的完成日是在『聖誕節』的早晨。在清晨中第一次試跑起的海上列車就像是一份『聖誕節』禮物,為所有生活在不便區域的島民帶來希望,同時也讓新一代的小孩子們能見識新東西,展拓對新時代的視野。

  備註:此為作品《One Piece》的二次腐向創作。

     內含路奇和巴里為前曖昧對象的設定,以及動畫感想與劇情衍生,涵蓋至動畫第323話。

     【】為引用自原作的對白。

     捏造架空要素有請注意。    
  
  A/N: 聆聽著Eveさん的「アウトサイダー」和AAA的「Miss You」所寫的冬季文。儘管聖誕節已過,居住地依舊下著時大時小的白雪,許多小巧的裝飾燈串也還未拆除,倘若能趕上聖誕末的氛圍那便太好了←大半個月前打好的發言。寫完後我只想造船⋯!!不想寫CP了
  
  最近的天氣愈來愈冷了。一陣由北方吹來的冬季風早已以飛快的速度席捲而來,將那寒冷的強風帶往不同的島嶼。不論是春島或者夏島,秋島或者冬島,都進入了普遍十六個階段中最寒酷的冬季時節。

  巴里隻身站在船頭處,在飄著的小雪中注意著船的航行路線。在寒冷的天氣裡,他仍是僅僅穿著件玫瑰刺繡的深藍夾克,單在脖子上圍了條厚厚的白圍巾,以及將平日的中筒靴換成保暖的羊毛雪靴。

  口中叼著的雪茄,那繞了好幾圈的長而蓬鬆的圍巾將脖頸和下巴包得無比暖和,巴里望著那在飛舞的白雪中漸漸露出全貌的小島模樣,眼中露出了複雜的情緒。

  當Galley-La公司逐漸成名與向外拓展後,在社長仁義善行的方針下,Galley-La起頭做起了為貧困的島嶼提供教導與協助振興海上交通的慈善事業。每趟出差時常不定;從最初的評測考量到中期也是最重要的建造階段,再到未來的修補一次會有一到三位職長同行,所有陪同的船匠由各個船塢輪流派遣,主負責人則是在同樣的職長中挑選出行。

  巴里曾一度來過這座即將再訪的島嶼。

  那時他作為主要負責人的其中一員,和另外兩位『夥伴』一同來為這地理結構和位置與水之七島相似的群島建造簡易的列車,將各個小島以穩定、不懼海嘯的鐵軌連接在一起。

  當相隔不短距離的不同島嶼借由海上鐵軌相連,交通與物資的流通不再成為惡劣氣候底下的問題。當席捲而來的海嘯將海拔偏低的群島大口吞噬時,島民們能逃到其餘小島避難;當位在最南方的群島面臨著冬冬季的寒風暴雪,島民們耕牧的土地被凍壞與事先備存的食物漸漸見底時,列車也能即時將補給物資送達。

  這次,巴里則成為唯一的負責人,帶領一群資深中混著菜鳥的造船工人來教導當地的船匠如何修補與更換新型的設備。

  獨自一人站在船頭的巴里看著遠處的島,腦海中環繞著那在來之前,一段他和一直仰賴的那人在Galley-La總部的辦公室裡的對話。

  

  艾斯巴古坐在社長辦公桌後方翻閱著手中的檔案。

  巴里站在桌子前方等待吩咐。

  「嗯嘛―評估是由『那傢伙』做的,建造則是『這傢伙』⋯⋯」艾斯巴古呢喃了句,將檔案闔上,向巴里道了喚他前來的用意,「當年建造的簡易海上列車也到了複檢的日子了――那輛由巴里你和另外兩位『前職長』所建的,還記得吧。」

  巴里聞言抽著雪茄的動作一頓,似乎僵住了一般,不自然地給予了回應,「啊啊。」

  他低下頭,看見了自己微微握緊――為了克制瑟瑟發抖而蜷曲起來的十指,感到羞恥。明明只是聽見『那些傢伙』的名字,不對、甚至連名字也沒聽見,只是被拋棄的號稱而已,身體卻本能地畏懼與懷恨那些人與那些事。

  甩了甩頭,巴里揚頭看向凝視著他的艾斯巴古,強撐起一個燦爛的笑容,爽朗地說,「是要近日出發去做檢查和更換新零件是吧,艾斯巴古先生。我這就來準備!」

  艾斯巴古將檔案夾放在一邊,直視著在自己面前站著的巴里,道,「嗯嘛―現在交手讓其餘的職長代行也還來得及。」

  巴里渾身一抖。

  「艾斯巴古先生,您在說什⋯⋯」

  「巴里,」艾斯巴古打斷巴里的話,緩慢地道,「你還記著那些傢伙的事吧。」

  艾斯巴古的話婉轉卻仍單刀直入,在提議換職長代行的話語背後隱瞞著對巴里的關心,以及對巴里可能得再次重回舊地想起舊事的擔憂。

  一如那晚當巴里向大夥編了『那些夥伴』的去向後,艾斯巴古僅僅說了一句話,口吻與話語直直道破巴里的想法,宛如一枝箭直直刺入巴里那曾被傷得千瘡百孔的身體。

  Galley-La總部被CP-9放火燃燒的那一晚。

  【返鄉啊⋯⋯】艾斯巴古佇立在巴里的面前,將這幾個字緩緩地又道了一次。低沉穩重的聲音將巴里方才編的謊言一字一字地敲回了巴里的心上,投射在巴里身上的目光好像也在訴說著那心思已被看透的事。

  【也不方便告訴大夥吧⋯⋯】巴里垂下頭避開艾斯巴古的目光,咬著雪茄低低地回道,【也夠了,那種感受我和你曉得⋯⋯就夠了吧。】

  不用讓所有人跟著憤怒和難受,以及,也許――也許,倘若『他們』還有願意回頭的一天―⋯。

  離事件結束過了一年。巴里以為自己很少也沒有多餘的空檔能想起這些天真的假設、想起曾經的夥伴的事,直到被艾斯巴古戳破了這層假象。

  「反正⋯大概也不會再見到他們了,就讓我去吧,艾斯巴古先生。」巴里領了心意,婉拒了提出換職長的提議。不久前還僵硬著的肩膀也跟著最後一個字的落下而鬆懈了下來。

  巴里看著眉間皺起了深溝的艾斯巴古,揚起真正的笑容,笑著說,「至少相信我的專業能力能戰勝那些無聊的回憶。」

  況且,修補與更換新配件的活將日程排滿的話,至頂用上兩三日,趕著回程的話大概也無多餘的日子能來緬懷那過去。

  ――那時的巴里如此心想。

  「嗯嘛ー也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後,艾斯巴古還是將此差事批准了下來,「接下來我要到那附近的臨島出差,選好船匠和助手後,三日後起帆一同出航。」

  「好的!艾斯巴古先生。」巴里爽朗地回應,嘴裡咬著的雪茄的頭在空中晃了下。

  「――別逞強。」

  在離開社長辦公室前,巴里隱約聽見這麼一句話從背後傳來。

  

  回到即將要再度造訪島嶼的時刻,四處皆飄著細小的雪花,巴里將積在肩上的雪堆拍掉,抖了抖同樣積了雪的雪茄,不好意思地感嘆道,「還是讓艾斯巴古先生擔心了啊。真是丟臉啊自己。」

  不知何時何刻才能成為獨當一面的船匠,不再讓從小憧憬與仰慕到大的艾斯巴古先生無法安心與放心。他咬著雪茄,默默地想著。

  巴里看著船迎著風浪朝著目標的第一座小島航進,轉身向船艙中的避寒的大夥們大喊,「出來幫忙收帆,準備進島開工!」

  不久後,巴里指揮著大夥們放下船錨,搬運材料,和當年關照過自己的當地船匠們朗笑著打招呼,從船上下來後正式地第二次踏上這塊土地。

  降著小雪的日子,是和前一次相同的『平安夜』。

  ×

  細小的白雪從空中飛舞著飄落。這天午後的天空並未完全被白雲遮蔽,太陽還能從中探出頭來,讓柔和的陽光照在前幾日積起的雪堆上。

  「不好意思啊,總在這個時候來動工。」

  一處寬廣的海岸空地上,臨時搭起了一個避雪的棚子。簡易的海上列車正停在那灰色的棚子之下,周圍環繞著不少船匠。

  含著雪茄,巴里蹲著上手更換列車的零件,一邊指揮部下指導當地船匠們如何更換新舊配備,一邊跟身邊這位上次也一起共事了的當地老船匠聊天。

  「我們這邊才不好意思呢,又麻煩你們來幫忙。」老船匠爽朗地笑了笑,手上靈敏迅速地配合著巴里進行工作,口上的閑聊也不忘停下,「不過沒想到小夥子還記得呀,今天的日子。」

  巴里吐出了口煙,笑著說,「是『平安夜』對吧?」

  「是啊,本群島獨有的節日『聖誕節』的前一日的夜晚,人們會從四面八方在此之前趕往家裡與親人團聚,這正是『平安夜』的精髓。」老船匠說道,「所以上一次,三年前的這一天,街道也是極為冷清,冷風襲來可是連一個垃圾空罐都找不著吹不起呢。」

  巴里想起上次完工後的一個傍晚,當他離開工作的地方後,經過那平日不算興榮卻還算得上熱鬧的市區時,竟意外發現街道上空無一人。當時的他震驚得雪茄都從口中掉落在地。

  在後頭的幾個當地船匠看見他的反應,紛紛笑著解釋起了『平安夜』的由來和習俗,「我們都是來自別的島的人或者獨自一人生活著,所以這一天才會出來工作,不然都是在朋友家一起過節或是在家休息的。」

  語畢後,年輕的船匠趕忙在胸前揮動雙手,補充說明,「這可不是想將工作推給您來做的意思,請不要誤會哦!而是『平安夜』雖然不是國定的假期,不過基本上已能算是瓣公認的,所以基本上不會有人在這一日工作,店鋪也不會開門。」

  巴里咬著雪茄,大手一搭隨意地攬在了一旁船匠的身上,埋怨般地開了個玩笑,「早一點曉得的話,今天就集體不工作了。除了能放你們假之外,我還能去賭一把呢!」夜以繼日地工作了這麼多天,他的手確實有點癢了。

  這時,一隻白色的鴿子飛了過來,用翅膀大力地扇了一下巴里的頭。

  『蠢蛋,剛才才說過了店不會開。』在巴里轉身要破口大罵時,白鴿哈德利飛回主人的肩上,鳥喙張張闔闔,看著剛才說話的當地船匠揮動翅膀指向巴里,『真不好意思,這個笨蛋不太懂人話。』翅膀又深深地朝下揮了一下,彷彿在為同伴的愚蠢而表示歉意。

  「路奇,你這傢伙又這麼損我!」巴里收回搭在當地船匠肩上的手臂,揮著拳頭往著真正在發言的那人,白鴿的主人亦是這次同行的Galley-La第一船塢職長之一的路奇走去,「我可不會原諒你的!」他揮動右拳,同時也放出繩子要去綑那口出惡言的人。

  路奇抬起手,順從地讓巴里的麻繩綑住自己的手腕,然後在那力道強勁的右拳襲來時輕而易舉傾斜身體避過。

  他面色不改,被綑住的那手反手一攥繩索,用力使勁後,出繩的那人便踉踉蹌蹌地來到了他的身邊。

  白鴿哈德利被兩人的動勁震得拍了拍翅膀,「咕咕ー⋯」深紅的小豆眼困惑地盯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巴里的金色頭頂。

  路奇將撞到他懷裡的巴里扶起,乖巧地將繩子還了回去,然後緊緊攥住巴里的手腕,朝借宿公寓的方向繼續邁步前進,『路奇說――安份點,晚上有獎勵。』

  巴里瞬間滿臉漲紅,「在、在說什麼不知羞恥的話啊!還有,你剛剛又偷摸了我的屁股對吧!?早上工作時也是⋯⋯」

  他情緒激動地教訓著身旁目不斜視的路奇,卻從未想過要甩開那攥住了自己手腕的那隻手。

  巴里的腳步漸漸跟上路奇,兩人行走的速度逐漸同步。

  在下著小雪的街道上,路奇和巴里走在眾人的前方。

  其餘船匠們還在後頭熱烈地討論著有關『平安夜』和『聖誕節』的話題。

  「⋯⋯共進豐盛的晚餐後,人們會圍在熊熊燃燒的爐火旁談天說笑,互相分享著今年經歷的大小事。有人也會彈琴演奏,或者邀請家人們一起合唱此節日獨有的樂曲。」

  「能見窗邊許多人圍在一起談笑,原來是出自如此原因呀。老朽曉得了。」卡庫向講解的船匠們道謝,在帽簷底下的清透雙眼望著那家家戶戶溫馨的景色,心中充斥著一股莫名的溫暖暖流,口吻輕快自在地道,「現在隱約能聽見的老朽未曾聽過的曲子,想必就是『聖誕樂曲』了。」

  「正是如此。」當地船匠笑了笑回應道。

  卡庫若有所思地沉思了一會兒。然後,他快步向前走,以身邊船匠們感到訝異的速度追上了前方走在一起的那兩人,摟上了巴里的肩膀。

  卡庫燦爛地笑著,不顧來自巴里另一側的冰冷狠戾的警告視線,手掌按著巴里的肩,提議晚上一起來做大餐和唱歌談笑。

  「――巴里君,巴里君?」老船匠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巴里的腦海裡。

  「啊、」巴里沒想到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趕緊恢復正在著手的工作,跟上前一個安裝步驟,「抱歉啊,稍微走神了。」叼著雪茄,他帶著歉意地朝老船匠笑笑,低著頭好似正認真地看著在銜接的零件,其實完全是在憑多年養成的手感和熟悉度在操作著。

  巴里咬著雪茄朝下的面容臉色複雜,「『平安夜』我還記得的。清冷的街道,熱鬧的暢聊,豐盛的大餐,關閉的賭博店面和⋯⋯親人――親友團聚的夜晚。」

  背對著巴里的老船匠沒有發現對方的異常,說,「沒錯沒錯,小夥子記憶力真好。隔日『聖誕節』的早晨則是孩子們最開心的時刻。從床頭聖誕襪中摸出不知何時出現的糖果、拆聖誕樹底下擺放著署名自己的禮物。」

  「所以啊,巴里,我們真的很感謝Galley-La能在這個時節讓你們前來幫忙。不論是這一次,又或者是上一次,都湊巧撞上『聖誕節』。前一次的完成日正巧為『聖誕節』的早晨。在清晨中第一次試跑起的海上列車就像是一份『聖誕節』禮物,為所有生活在不便區域或者有不便之處的島民帶來希望,同時也讓新一代的小孩子們能見識新東西,展拓對新時代的視野。」

  「這是最好的贈禮。別為在這個節日來打擾而感到愧疚,我們可是很感謝的,甚至希望能多來造訪好製造更多奇跡呢。」老船匠看著眼前這輛全身亮著金屬光澤的海上列車,老手摸著冰涼的車身,滿足地揚起嘴角。

  巴里轉頭看了眼角閃爍淚光的老船匠一眼,也跟著揚啟笑容。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Puffing・Tom』時興奮激昂的模樣,在激動的心情前眼淚根本不值錢,目標、夢想、想更接近靠向那人以及對建造船的視野,通通都是在那一瞬間如煙花在黑夜中綻放,不僅帶來了動力,也一如那被照亮了的夜幕,年幼腦中對未來想做的事也更加明顯。

  巴里轉回頭繼續手下的工作。

  「說起來,你們檢測人員做的這份報告很精准啊。看來三年間也進步了不少嘛!」巴里又拿起擺在一旁的資料翻了翻,確認自己修補的位置沒錯,「多虧了它,省下了不少時間。有船匠來Galley-La當過學徒了?」

  巴里第一眼看到那份資料時,發現檢測的流程與Galley-La一貫的安排極為相似,因此生出想探尋之心。倒是那字跡,好像也有點眼熟⋯⋯

  「你在說你手中那疊紙?」老船匠和巴里確認。

  「是啊。」巴里點點頭,笑著說,「老船匠曉得是誰做的?一定得好好獎勵獎勵!這次的檢修大概能在新年前完成,到時就成了一份迎新禮物。」

  「咦?難道你這小夥子不知道?」老船匠困惑的聲音從巴里的背後傳來,「原來這是那小子瞞著做的呀⋯⋯難道是想當成聖誕節禮物,哎呀呀,看來被老夫提前說破了。」

  一種隱隱的預感從巴里的心底升起,那是在看見那熟悉的字跡後萌生出的他逃避去面對的揣測。

  ――報告裡用著的是,在第一船塢裡巴里每日得看上好幾份的Galley-La慣用的檢測流程格式。

  ――用黑色墨水寫在白紙上的,是巴里從六年前開始用了整整五年熟悉起來的字跡。

  「那是你的夥伴,卡庫小夥子所作的。我們的船匠還無法做到這樣的程度。」老船匠背對著巴里道著,手上敲敲打打的聲音迴盪在海岸邊臨時搭起的棚子底下,和海浪共鳴著,「說起來,你們三年前一起來的另一位職長也在呢,總是帶著一隻鴿子的那一位。」

  「好像是叫⋯⋯羅布・路奇的那一位小夥子!」

  巴里在寒風時不時會拂過的棚子底下,第一次感到暴露在冷空氣中的手指僵硬又冰冷。

  一片空白的大腦、那從指腹蔓延到心臟的冷意、渾身的僵硬與不顯著的顫慄,以及,隱隱約約發疼的幾處已不復存的傷口位置,無一不在表達那巴里無法用言語傾訴的心聲。

  激動、迷惘、憤怒、不甘、害怕與留戀,種種心緒纏繞在一起巴里的心頭上,緊緊攥在上頭,令他有甚至有一瞬間難以呼吸,與聽見那些僅僅存在於記憶裡的呼喚。

  「咕咕ー⋯」一只白色鴿子歪著頭看著他。

  『巴里。』一頭黑捲髮的男子一如以往面無表情。

  「巴里!」那有著方形長鼻子的青年,掛著大大的微笑從遠處揮手叫喚。

  『巴里⋯⋯』夜晚,對方在白鴿不在身邊時,伏在他上方用低沉的聲音一次次地喚著。

  「――巴里。」那人身穿黑西裝,用憐惜又悲憫的語氣,居高臨下地喚道。

  巴里用力地闔緊雙眼,使勁將這些聲音丟出腦外,盡可能地專注聆聽周圍那些海浪平穩的聲音與海鷗的叫聲,平復呼吸與沉澱心緒。

  「就當做提前拆了聖誕禮物吧,原諒老夫說破了。」老船匠笑了幾聲。

  「別放在心上,這沒什麼的。」巴里垂頭笑了笑,低聲對自己呢喃,「這些⋯⋯都沒什麼的。」

  ×

  海岸邊,的確前來了這個群島的路奇站在稍遠的礁岩上,靜靜地凝視遠方刻苦動工的巴里。

  「咕咕ー⋯」哈德利不解主人為何不靠過去似地,一會兒看看巴里,一會兒歪頭看向主人。

  當哈德利忍不住想飛過去時,路奇抬手制止了它。

  海浪拍打上礁岩,細碎的冰涼海水時不時濺上褲管,海風也刮得綁起的黑色髮絲在風中飄動。

  哈德利用翅膀擋開吹來的強風。

  路奇僅是沉默地佇立在那,看著遠方與他人談笑的那人,都快忘了曾經有過五年,站的離巴里最近的是他,而不是這些那些其餘又多餘的小角色。

  他的面色仍不改絲毫,插在口袋的手指卻微微蜷曲了起來,隔著一層布料緊繃地按著大腿。

  他看著巴里起身去接了個電話,不久前那在和當地的一老船匠對話後變得低沉失落的模樣,也在一個瞬間近乎完全消失,俊朗的臉龐上再次展露一如以往開朗又俱有魅力的笑容。

  他看見巴里揮手招集身旁Galley-La的船匠們,巴里的灑脫的大嗓門,再加上地形的回音,對方的一言一語讓待在遠處的他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加緊動工起來!艾斯巴古先生說我們能趕在新年前結束的話,就到他那會合一起跨年!!」巴里興奮地大聲宣朗,輕快的語調傾訴著那難以隱藏的好心情,同時身負負責人重任的那人也不忘嚴厲地命令,「當然偷工減料是不被允許的,給我注意點!我們Galley-La的連日熬夜也得拚完去會合!!」

  「「「是――!!!」」」

  路奇口袋中僵硬的手指蜷曲得更加明顯,面色變得陰沉,嘴唇抿沉一條線。

  這時,看見那一直和巴里一同工作的老船匠用年邁卻仍健朗的聲音問了巴里一句話。

  他皺著眉頭全神貫注地聆聽。

  

  「不去見那兩個小夥子?」老船匠問道。

  巴里看著眼前一輛由他和另外兩人為主力建造出來的海上列車,深色的金屬車身投映著飄舞的白色雪花的白影,搖了搖頭說,「我們大概不會再碰上面了。」

  「那倆傢伙早在一年前便返鄉了。我也不曉得他們是為了什麼出現在這裡,可能是想當島上人們曾提過的『聖誕老人』來送個禮物,做點好事之類的。」

  「⋯⋯反正也不會再碰上面了。」

  巴里笑了笑,口中說著的是連自己也不相信的理由。然而,他由衷希望這便是對方真正的目的,而不是再像過去一樣為了一個所謂的任務前來,隨之掀起種種謀害、奪取與殺戮。

  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這也不重要了。還是趕緊動起來,不能辜負了艾斯巴古先生對我們的期望!!」

  巴里重新上手開工。他比對著手裡那份『禮物』報告與自己準備好的在初期的藍圖上修改過的構圖,對照著該如何更佳地修改這輛列車與後幾日的鐵軌,將心思從過去的記憶中抽出。

  在那如同海上泡沫般虛幻飄渺的五年間裡,他不曉得為何總習慣性喊上路奇一起喝酒。

  從一開始的大夥們一起上酒館,到和路奇單獨前往,再到跟著路奇好奇地來到了對方的家,最後到偶爾主動地提議路奇上他的家;

  從隔著一條走道,喝酒有一搭沒一搭地對談,到坐到隔壁舉杯暢快地談天說地;

  從用繩子憤憤不平地將戲弄他的路奇綑住往地上摔,到被壓迫感十足的路奇大力地握住手腕,凶狠地壓在牆上強行配合不知廉恥的行為;

  從一開始的羞憤和抗拒,到不知不覺的半推半就,最後成了時機對了便主動地環上路奇的脖頸⋯⋯。

  遠處傳來一陣騷動。

  巴里躺在躺版上從列車底下探出頭來。他的嘴裡同時叼著雪茄和一個修船工具,往大聲喧嘩的人群方向擔心地看去,「怎麼了?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不,看起來像是來了個什麼人的樣子呢。」老船匠回道。

  巴里正打算起身前去看看時,一個高大的人影來到了他的前方。

  巴里僅匆忙地瞥見個不是老船匠的身影,便推斷是其他的年輕船匠,於是便開口喊,「夥伴,能拉我起來一把?」他剛退回列車底下,將幾個螺絲先歸回原位鎖了回去。

  很快地,巴里便能感到自己身下的躺版被朝外移動,「謝啦!」正當他要翻身站起時,一隻白色鴿子飛到了他翻身到一半的臂膀上,停在了上頭阻止了他的行動。

  白色的細小羽毛從他的眼前緩緩飄落在地。

  「咕咕ー⋯」

  「哈德利,起來。」

  巴里聽著那兩到熟悉的聲音,渾身僵硬地愣了一會兒,隨後才看也不看對方,撐著地面從易滑動的躺版上爬起。

  指腹與掌心觸碰到的地面十分冰冷,一如他那日他躺在草帽小子隔壁、被又戳了一個凍後拋落在地、重傷後和艾斯巴古先生綁在一起在熊熊燃燒的火焰中,血液流失的觸感不比寒冬冰凍的土地要來得不冰冷。

  路奇臉色陰沉地站在巴里面前。身邊圍繞著對真相毫不知情的Galley-La船匠們、對往事一概不知的當地人們和曾經一同身為第一船塢五大職長之一的巴里。

  他看著避開頭不看向自己的巴里,開口緩緩地道,「那一晚,你曾在那房間裡這麼說過――」

  【至少我⋯⋯到現在為止還把你們當作是真正的『夥伴』啊!!!】巴里肩上扛著新傷加舊傷導致無法移動的艾斯巴古,眼睛裡蓄滿了淚水,抬頭看著擋在他們面前豹化的路奇大吼。

  【⋯⋯】路奇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高舉起伸出尖銳指甲的右手,道,【這麼想的只剩你⋯⋯】

  圍觀的船匠們看著路奇打著啞謎般的話,在暗暗驚歎著路奇先生能開口講話了之餘,基於平時對對方冷酷的氣場和處尊居顯的職位所產生的畏懼,漸漸地一個接一個退了開來,將空間留給他們印象中的兩大職長。

  「你卻沒有肯定你和我的另一層關係,我也很受傷的,巴里。」路奇恢復往常那副淡漠沉著模樣,語氣淡淡地道。

  「開什麼玩笑,」巴里氣憤得渾身顫抖,「事到如今,你為什麼還要出現在這裡!!?」

  他扯過地上的一堆白紙,往路奇的方向大力地甩過去。

  路奇面色不改,雙手插在口袋裡,任由那一張張白紙灑在自己身上。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這根本是你寫的!」巴里憤怒地大吼,「字跡不是你的嗎!口吻不是也是你一貫的混蛋態度嗎!竟然又耍著我玩⋯⋯」

  「從始至終我從未說過什麼。遞交報告的是卡庫,下了判斷的是當地的船匠,盲目從眾的是你⋯⋯倘若能讓你那認定被欺騙的心情好過一點的話,現在我親手交給你一次看看?」路奇神色莊重地道。

  巴里朝路奇使出繩伎。路奇氣定神閒地避了開來,然後將巴里捉住,按在自己的身前,強制巴里與他對視。

  時隔一年,兩人再次對上了眼神。

  巴里想躲避,卻被路奇按住不放。他感到屈辱,眼睛裡的淚水早已盈滿,一個眨眼便有淚珠順著雙頰滑下,「你到底為什麼還要出現在這!?」

  有一些情緒,在對視上眼後他就曉得無法瞞住。

  正如艾斯巴古先生所說的,他根本沒有忘記這些可恨的傢伙的事。想忘也忘不了,在踏上這座充斥著種種溫馨回憶的小島,只要開啟了一個回憶,接下來便會一個接一個記起來⋯⋯

  巴里留下不甘的淚水,緊咬著唇狠狠地瞪著神色淡漠的路奇。淚珠大顆大顆地從他的眼框裡落溢出、滾下。

  「我是為了你而來。」路奇終是給予了答覆,「這次沒有任何指派任務。單純是,為你而來了。」

  「我們重新在一起吧。」

  
  這是一個路奇努力準備了一份好禮物
  結果發現事態愈來愈遭後主動現身
  最後還遭得一塌糊塗的故事(不)←版本1;版本2故事見下方初設,有機會再來寫

  最初設定確實是卡庫做的檢測報告,感覺只有他是個好孩子會記得複檢的事
  最初設定路奇會口出更狂(渣)言,但這樣的話我就寫不了HE了
  最後巴里當然是帶領Galley-La眾人和冰山先生一起跨了年,至於元CP9的兩成員有沒有跟上就難說了
  另外這一次元CP9所有成員都來到了這座小島

  結尾刪掉的片段:

  「那時你忘了肯定你和我的另一層關係,」路奇又一次道。

  「我根本不曉得你在說什麼⋯⋯」

  「我們親密的戀人關係。『至少我⋯⋯到現在為止還把你看作是『愛人』啊。』倘若當時這麼說了的話⋯⋯」

  哈德利飛到巴里的圍巾上,彷彿和米白的圍巾融為一體,感到安心般地窩在那,「咕咕ー⋯」

  『我們還是戀人吧?』路奇凝視著巴里,又模仿起了哈德利,『⋯⋯是。』

  「也許最終結局不會有改變,但在任務失敗後,有著信心的我會更早來找你,你也會更有勇氣能來面對那些傷痕。」

  【巴里,實際上我們是政府的諜報人員。嘛、只要道歉的話,你就會原諒我們吧⋯?我們是一起度過許多日子,一起造船的好夥伴⋯。】

  「我們還是戀人。不管經過了多長的時間、發生了多大的事,我從未想過放手讓你離開,巴里。原諒與否不在我的考量範圍內,你只能接受並和我在一起。」

  

  119 4
评论(4)
热度(119)
  1.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一柒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