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柒

【Back Matter】

FRT/Rated Suitable For Teenagers
FRM/Rated Suitable For Mature Persons

被刻入靈魂的執著, 獨占欲強攻是無法被醫治的萌點。

 

A Sound Investment(上)

  作品:John Wick

  等級:FRM

  原作:1863

  原文:19160854

  授權:已授權

  配對:溫斯頓(Winston)/約翰・威克(John Wick)

  摘要:所有塔爾科夫斯基劇院的學員都很出色,不過只有一位吸引了溫斯頓的目光。

  A/N: 儘管這是寫在原著前,有些觀點出自於JW3。我不會稱它們為劇透,因為它們和電影情節的關係微乎其微,不過如果你沒有看過並且完全不想被劇透,你也許想等看完再來閱讀這個故事。

  譯者/N: 又一個太太寫了dom/sub情調的文了,太幸福了。“Beauty in the Brutal”,mia6363太太的暗示存在於典雅的用詞之間,這一位匿名的太太則是直接將其寫出。哈利是在JW1裡被帕金斯解決的那位黑人小哥


   「今年一支令人印象深刻的舞團,監督。」參觀時,溫斯頓放緩腳步,欣賞一位女芭蕾舞者被抬至空中的舞姿。「最令人印象深刻的。」


  「您持續的資助令我們備感榮幸,溫斯頓,」監督回應道。

  「如同您持續為酒店提供首選帶來了榮譽。」

  她意味深長地微微一笑,示意他進入下一間房間。

  「在此的俄羅斯族羅姆人都瞭解與管理層合作的價值,」她說道,「特別是一位名聲如此遠揚的來自Continental的管理人。」

  「您太恭維我了。」

  溫斯頓微笑著,但他曉得他的眼裡現在閃著一些鋒利的東西,一個信號暗示著他十分清楚著事實,那儘管他們身處的世界令禮節避不可免,有時話語只不過是——話語。他能看見監督聽出潛在的警告的一刻,她的臉上閃過一絲擔憂。很好,他認為。相互讚賞是一回事,然而階級制度存在必有其因——同理,規則亦然。

  「現在,」溫斯頓繼續道,「關於公事?」

  「當然。」

  他們從一條很短的廊道走出,最終來到另一間充滿學員的房間,這一次有的僅僅是男性。絕大多數身穿摔角護具,全都在注視著兩位處於房間正中央的臨時擂台之中的學生。或者——不,溫斯頓意識到。他們兩人之中只有一名是學生。另一名身穿稍微不同的制服,在輕易地將對手反摔並在地上固定成一個看起來很折騰人的姿勢後,溫斯頓也察覺到他看起來也有點年紀了。一個年輕人,那麼即是如此,不是一個男孩——修長的四肢已經佈滿精瘦的肌肉,汗水在蒼白的臉上熠熠生輝。

  當他協助學生起身時,他用俄羅斯語說了些什麼,撥開眼前的一綹深黑髮絲。他的聲音生硬卻不會不和善,那名學生點點頭,仔細聆聽著。實際上,所有的學生都在仔細傾聽著。面孔朝上,渴望能收穫建議。或者,得到認可。

  「我們最有前途的之一,」監督說道,看到溫斯頓的目光所落及之處。

  「他不是一名學生?」

  監督猶豫了一下。「不是,」她說,「事實上,他超越他的許多老師有一些時候了。」

  「而在此之前,他卻仍然沒有出現在供應名單裡過。」溫斯頓轉而面向她。現在,監督的臉上有了一絲困難之意,彷彿被困在醞釀的謊言與不情願的坦承真相之間。「也許,我太早認為我們仍然保有首選?」

  「完全不會,」她快速地道,「他只是以前還沒有準備好。」

  溫斯頓明顯地又一次看往擂台,正被談論著的年輕人拿下一名又一名的學生,一名接著一名,看似絲毫不費吹灰之力。

  「體能是一回事,」監督說道,「可你我都曉得,為高層服務所需要的要比那來的多。」

  溫斯頓起了興致。

  「多麼引人入勝,」他低低地呢喃。「現在他在名單上了?」

  監督深吸了一口氣。

  「對你,溫斯頓?是的。」

  她叫喚一聲——不是用俄羅斯語,而是用一種不同的、溫斯頓所識別不出來的斯拉夫語——年輕人抬起了頭。在他順從地走近之前,他看了溫斯頓一眼,儘管他臉上的表情非常小心謹慎又平靜從容地一片空白。

  「監督,」他點頭致意。

  「我想向你介紹一個人,」她說。「這是溫斯頓。他是Continental紐約這裡的負責人。」

  「很榮幸認識你……」溫斯頓逐漸停止,舉起一隻手,等待一個名字——接著繼續等待,年輕人盯著他伸出的手長長幾秒,終於接了過去。他的力道有力,手掌很溫暖。

  「約翰,」他說。他抬起頭,對上溫斯頓的目光,但臉上的表情卻保持著無法辨別不變。

  「約翰,」溫斯頓重複。「是喬納森的縮寫,也許?」

  約翰放開他的手,簡要地看了監督一眼。「有可能是。」

  溫斯頓無法制止臉上因此而擴散的笑容。「可不是,」他道。約翰的視線回到他身上,眼中有一絲驚奇。「我是一名負責人,喬納森,」溫斯頓繼續道,「我曉得那不是你的真名。」

  「除了是個詞之外一個名字還能是什麼?」監督問道。「它沒有什麼意義,除了你自己給它的以外。」

  「特別是在我們的行業,」溫斯頓同意。

  「你是為了交易而來的嗎?」約翰問道。

  從表面上來看,他徹底鎮靜有禮,但溫斯頓能看見有某種東西雲集在他深色眼睛的深處,一種溫斯頓曉得非常、非常稀少的本能。它無法被教導,或者被學得。忽地肯定地,他曉得這將會成為約翰在塔爾科夫斯基劇院的最後一晚,至此最後一次約翰穿上那套制服或者遵從監督的呼喚。從明天起,約翰將永遠無須應答任何少於高層本身份量的話語。

  「我是的,」溫斯頓道。

  約翰草草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迅速地上下掃過他。

  「這不是那種類型的交易,」監督打斷,溫斯頓挑起眉毛。

  「你預期的是什麼樣的交易,喬納森?」他問道,儘管他確切地曉得監督的意思,卻仍然佯裝著驚訝。

  約翰聳了聳肩。「穿著體面的男人為了買東西而來,他們通常只想要一件事。」

  「然而,」溫斯頓指出,「你沒有當場拒絕。」

  「監督指揮,」約翰簡單地回答。「我們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即使你毫無興趣?」

  約翰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

  「我沒有那麼說。」

  溫斯頓發出一陣低低的笑聲。多麼令人著迷的年輕人,他感慨。昂貴的,無庸置疑——監督絕不可能遺漏他對他的興趣。沒有值得意外的事,也沒有不恰當的行為;這是她的權利去開出她的價格。儘管如此,溫斯頓很肯定初始成本將會帶回豐富的報酬,遲早將會。

  「你似乎不愛多說話,」他注意到了。

  約翰又聳了聳肩。「似乎……沒有這個必要。」

  「對於你這般的人,喬納森,」溫斯頓回應道,「我推想是的。」

  約翰的眼中有某種東西在搖曳著,在完全浮出水面之前又消失無蹤。

  「我這般的人?」

  溫斯頓微笑。「就像是你將會成為的,」他糾正。

  「你的意思是,你要把我變成的。」

  「約翰,」監督警告了一聲。「不要冒昧地以為你曉得一位負責人對你的計畫。」

  「噢,這倒不是個問題,監督。」溫斯頓道。「他可以自由地去推測。不過——」他轉向約翰並允許自己的目光變得嚴峻,正好足以強調約翰的未來有多麼大程度地取決於他的下一句話。「當一切都被闡述與結束時,我希望你能謹記這一場對話。」

  約翰微微地皺起眉頭。「為什麼?」

  「因為在我受夠了你之後,喬納森,你會理解我的意思,當我說無論我要把你變成什麼的時候——」溫斯頓暫時停了下來,看著約翰的眉頭加深。「它都是源自於你一直以來所是的生性。每一個選擇都有一個後果。可不是嗎,監督?」

  「我們服務,」她道,沉重地頷首。她的眼神莊重且意味深長。

  「我們願意效勞。」溫斯頓附和。

  約翰只是看著他們,目光當心而警惕的,沉默地不發一語。

  ***

  溫斯頓從不信奉浪費時間。他安排約翰在交易完成後立即開始受訓。

  「信息是否已被傳遞給高層了,夏戎?」

  「是的,它們已被傳遞。」夏戎從分類帳中抬起頭看了一眼。他正在交叉核對著監督不久前寄來的記錄。「我認為我應該告知您一聲,先生,那他們對於這個消息表現出了相當可觀的驚訝。」

  「是嗎,他們?」溫斯頓問道,感到被逗樂。

  夏戎點點頭。「不僅僅是您多年以來首次購買了一名學徒,也對於您為他所兌換的金幣數量。」

  「嗯……」溫斯頓傾身向後靠進座椅裡。「貌似喬納森有個早他一步到來的名聲,甚至在他正式入夥我們的行列之前。」

  「您很有信心他將會通過培訓。」

  這是一個觀察,而不是一道問題,溫斯頓舉起他的馬丁尼認可了夏戎的言下之意:那約翰遠非一個新的、生疏的學徒。他是一項長期的投資,也是一項重大的那——很長一段時間裡,管理層不曾做出的投資。

  「噢,他不僅僅會通過,夏戎,」溫斯頓心平氣和地道。「他將卓越超群。」

  夏戎僅僅傾斜他的頭,沒有贊成也沒有否決,僅是將這個陳述接受為事實。

  「您是否有考慮過他的課程?」他問道,將分類帳收拾好,從書架上取出另一個本子。

  「我有,的確。」溫斯頓停頓了一下,深思熟慮的。「理論交給哈利。實際應用交給馬可斯。而禮儀,夏戎,那將交給你。」

  夏戎再次點了點頭。他的臉維持冷靜不帶感情,不過溫斯頓能著實地意會到他是真的很開心。夏戎並不比約翰年長多少;在這般年輕的年紀被要求輔導一位新成員並不是件小事。他快速地翻閱書本,手指不停地掠過著書頁,直到他找到了那他所一直在尋找的條目。

  「我能確定哈利與馬可斯目前都在紐約市,」他道。「此時此刻兩者皆沒有專屬合同在身。」

  「好極了。通知他們各自的任務,依據他們現行薪資安排一半的預付款項,也別遺漏那尾款將會在完成後支付的提醒。」溫斯頓慷慨又小小口地啜飲著他的美酒。「倘若他們不願,提出雙倍。」

  夏戎執筆的手停頓了一下。他正在將詳情記入書中。

  「雙倍,」他重複道。「好的,我曉得了。」他在適當的頁面裡標註了這條附加信息。「還有最後一名私人導師,先生?」

  溫斯頓從他的馬丁尼中取出牙籤,緩緩地將那插在尾端的橄欖咬入口中。隨著鹽巴在他的舌尖爆發,他追憶起喬納森有多麼輕易地便將對手拿下,他觀察到所有的事卻幾乎一言不發。一部分很容易理解——純粹體能的,受過肢體、肌肉與骨骼的運用訓練;一部分遠遠、遠遠更令人沉迷其中。

  「我,」溫斯頓回答道。他舔了一下嘴唇,隨後一口飲盡杯中殘餘的酒液。「喬納森的最後一名導師將由我來當。」

  ***

  溫斯頓將一疊金幣推往桌子的另一端,無視哈利呆若木雞般的神情,盡自草草地翻閱起了他所得到的報告。

  「當夏戎告知我,我應該不計代價地指導他時,」哈利說,「我可沒有想過你同樣也身處那條指令之下。」

  「你履行了一項價值不淺的服務,哈利。」溫斯頓聳了聳肩,有意地隨意。「而我總會根據被提供的服務給予充分的補償。」

  「這遠遠超於補償,溫斯頓。」哈利將金幣收起來,緩慢地,一枚接著一枚,當它們從指間脫落墜進皮夾時,每一聲叮噹聲響都宛如某種一而再再而三的譴責。「特別是我幾乎沒有必要教他任何東西。」

  溫斯頓從他根本沒在看的報告中抬起頭,坐直身。「你的意思是?」

  出於美德,哈利微微地別過了頭,試圖隱藏他的笑容。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足以突出那在遊戲裡他們的的確確是屬於年長一輩的參與者的事實——那這支精心計劃的間接對峙與不明言的招認的舞是一場對溫雅舉止的追溯,而現在的同行多半會對此認為是過時的。溫斯頓欣賞這份情調,即便他即將對這場暗示失去耐心。

  「我們相識太久了,溫斯頓,」哈利說,搖搖頭,「別試圖和我裝傻。那年輕人不是你一向的學徒。」

  「他當然不是。我告訴過你了,他來自塔爾科夫斯基——」

  「那不是我的意思,」哈利插話道,「而你曉得的。」

  溫斯頓等著一個更直接的突襲,然而哈利保持了沉默。他也應該如此,溫斯頓暗忖,微微嘆了一口氣。

  「我不是石頭做的,哈利,」溫斯頓道,允許煩惱滲入他的聲音。「而我同樣也沒有失明,」當哈利沖他得意一笑時,他明顯地忽視了它。「現在,告訴我真實的細節。那些你沒有在這份報告裡提及的。」

  哈利的雙手攤開。他聳了聳肩。「有什麼可說的?當他還在劇院時,他就學會了一切你想要我指導他的。細察,戰略,計畫——他都記下了。」

  「他通過了你的測驗?」

  「以出色的成績,每一項。」

  「嗯。」溫斯頓的目光變得深遠,深思熟慮了起來。顯然喬納森已經掌握理論了。這給了他一個優勢,不可否認地,但在他們的世界裡,倘若沒有實際技巧對應書中的知識,那都將毫無意義。「那麼,從個人的角度來看他怎麼樣?你曉得我的意思,」在他看見哈利挑起眉毛時,他即時地添上一句。

  「我對那也沒什麼可說的。」他回答道。「他不完全是個適合小聊的人。」他停了下來,給了溫斯頓一個打量著他的表情,一種令溫斯頓的後頸感到陣陣刺癢的。

  「又怎麼了?」溫斯頓問,瞇起眼睛,不能肯定他是否真的想要一個答案。

  「話雖如此,他倒是問起了你。」

  「哦?」

  哈利點點頭。「關於……負責人被賦予的特權。」

  「現在就感興趣了,」溫斯頓低低地呢喃,笑了。他等待著來自哈利的另一聲嘻笑,但哈利的神情出乎意料地凝重。

  「別低估他,溫斯頓,」哈利警告,「他——對於我稍早所說的話,我是認真的。他不是一個典型的學徒。一點也不。」

  不過溫斯頓的笑容只是變得更寬闊。

  「噢,哈利,」他說道。「你以為最一開始我為什麼要買下他?」

  ***

  「我不懂為什麼這是必要的。」

  「這不是為了能讓你理解,喬納森。」溫斯頓緩慢地圍繞著約翰坐著的那把椅子打轉,用評判的眼光打量著每一個目光所及之處。「此時此刻,你唯一的任務就是服從。」

  當溫斯頓身處他的視線範圍內時,約翰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他的臉,密切地注視著他。約翰總是在觀看——每一個人,每一件事物,永遠都在記下信息並沉默地分析它們。

  「服從你,你的意思是?」他問道。他的聲音刻意平淡,溫斯頓收回臉上的微笑。

  「任何在高層的階級制度中身份高於你的人,」溫斯頓修正道。「而在此刻,基本上就是所有的人。」

  「包括你,」約翰堅持道。又來了,溫斯頓思忖,一隻手按在約翰的肩胛骨上糾正他的儀態。那一心一意的專注,那堅持看透事物的本能需求。尚不明朗這對他而言將會成為一道助力又或者一道阻礙,但就目前而言,溫斯頓很歡迎它。

  「包含我,」溫斯頓承認道。他的手緩慢地盤旋於約翰的背之上,指腹掠過頸背上裸一露出來的肌膚。對此約翰近乎沒有反應,最輕微的顫抖震顫過他,他仍然保有反應。

  在他再次開口之前,他靜待著直到溫斯頓再次站到他的面前,直到他們面對面,他可以直視進溫斯頓的雙眼。

  「而我應該服從你的哪一些指令,溫斯頓?」他問道。他的聲音平靜,接近於順從,然而他的雙眼卻一點也不——閃爍著一絲嘲笑的娛樂,一個來自幽深的、提防的深處的挑釁。

  溫斯頓斟酌了一會兒,在他再次站到他身後之前。他停下了腳步,牽引著懸念,僅僅讓約翰等待。緊接著毫無預警地,他伸出手勒住約翰的咽喉並用力地將他拽倒在椅背上。溫斯頓稍微擠壓了一下,沒有切斷供應空氣的流通,但緊得足以令那威脅無可置疑。他傾身向前,確保他的嘴唇擦過約翰的耳朵,當他終於要回答那道問題。

  「我會先從,」他輕柔地道,「告訴你不要以為你曉得我為什麼帶你來這裡開始。」他察覺到約翰又一次顫抖,但這一次遠遠更加明顯,與掌有控制相距甚遠。「漂亮的年輕男孩在這座城市裡十分錢一打,喬納森,隨處可見。而直到你通過你的所有測驗,直到你向我證明你敬重規則,理解你為什麼需要服從它們之前——」溫斯頓收緊他的雙手,扳直,強迫約翰向後傾斜他的頭顱。「在那之前,」他重申道,「你只不過是那些錢幣之中的一枚。而我不會為了零錢浪費我的時間。你理解這一點了,喬納森?」

  他設法點點頭,溫斯頓唐突地將他放開。

  約翰伸手去揉他的喉嚨——幾小時後那裡肯定會留下斑駁的瘀青——但他的動作停頓在半空中。他看過去,溫斯頓再次圍著椅子繞了起來,隨後緩緩地將手放下。溫斯頓滿意地笑了。

  「你學得很快,喬納森。對此我很感激。」他傾身向後靠在了身後的桌沿上。「回覆你一開始的抗議,這是必要的,因為對於我們這些生活在高層陰影之中的人而言,外觀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它們是一個象徵,作為我們所扮演的角色、我們在何時何地以及將要如何扮演它們。」

  溫斯頓再次向前調整約翰的背部線條,但在他甚至邁出一步之前,約翰便移動了,靠他自己移進了正確的體態。

  「衣著——你的制服——總的來說,是另一節不同的課程。」溫斯頓繼續。「今天,我們專注在姿勢與肢體語言上。」他理直袖口,調整西裝外套的衣領,傾身再往後一些,抬高臀一部坐到了桌沿上。「現在,我的肢體語言在告訴你什麼?」

  約翰朝他投去一個緩慢的、仔細的一瞥。

  「它在邀請我去看,」他說道。「僅僅只能看。」

  溫斯頓點點頭。「沒錯。」

  「如果我通過了考驗?如果我立下了宣誓?」

  溫斯頓舉起手鬆開領帶。只有一些,恰巧能夠以最小的、最輕微的程度破壞西裝整齊良好的曲線。約翰的目光變得銳利。

  「那麼你將被賦予我們都享有的特權,喬納森。」溫斯頓再次微笑,緩慢地,然後看到溫度充斥約翰的臉龐,喉頭因吞嚥而移動。「你會被允許服務。」

  約翰的手指跳動了一下,但除此之外他保持良好。

  「我會通過,」他說道,平靜而無可爭議地肯定溫斯頓沒有懷疑他任何一秒鐘。「我向你保證,溫斯頓。我會通過的。」

  ***

  「哈利告訴過我會發生什麼,不過我不得不承認,它仍然讓我感到意外。」

  溫斯頓為馬可斯斟了一杯慷慨的酒——一支1978年份的昂傑維爾侯爵酒莊,千真萬確——並且絲毫不費心力去隱藏他的愉悅。這樣做沒有什麼意義;他的選酒多多少少已經顯露他的心情。

  「給你留下了深刻印象,是嗎?」他將酒瓶舉起向夏戎沉默地提議來一杯,但夏戎搖搖他的頭。

  「謝謝您,先生,但我傾向礦泉水就好。」

  「像往常一樣清心寡慾,夏戎,」馬可斯談論道。「你讓我感覺自己完全像是個享樂主義者。」夏戎微微一笑,沒有回應。「然後回答你的問題,溫斯頓,」馬可斯繼續道,「我不確定『印象深刻』是我會使用的詞。」

  「那麼,你會改為選用什麼詞呢?」

  馬可斯看了夏戎一眼,對方也只是聳了聳肩。

  「他的技能已經十分純熟,」夏戎說道。「但許多新學徒亦是如此。索菲亞,舉例而言。然而——」

  「然而你的男孩獨一無二,沒有人能比得上,」馬可斯插話道。「而你早就曉得了。」

  「這樣說來,他通過了?」溫斯頓問道,沒有否認的打算。

  「他當然通過了。」馬可斯長飲一口他的酒。「任何人都能學習如何使用一把槍,如何擊中一個目標,不過有些東西是你無法教予的,那些東西會令一個人優秀,令另一個人不同凡響的。而你的這個孩子……」馬可斯搖了搖頭。「僅僅他的空間感知——我發誓,倘若不是我十分熟稔,我會認為他幾乎有個與生俱來的第六感。」

  溫斯頓草草翻閱測驗結果,挑起眉毛。

  「沒有人得過這般高的分數,自從——」

  「我,」馬可斯說道。他的臉上閃現一抹得意的笑容,隨即卻又變得懊悔,顯然是被約翰的結果澆熄。「就像我先前所說的,哈利告訴過我會發生什麼。不過在通過了理論測驗之後,彷彿有人在這孩子的屁股下方點燃了一把火,他變得飛快強勁。他注定成為我們有史以來最好的學徒。」

  「是的,」夏戎贊同,聲音比撒哈拉沙漠還要乾燥。「有人……點燃了一把火。」

  「夏戎,」溫斯頓搖了搖頭。「我預料到它可能會來自馬可斯,但來自你?你傷透了我的心。」

  「您曉得我效忠的對象,先生,」他回應道,一抹笑意浮現上他的雙唇。「然而您對這名特定學徒的興趣並沒有被大家忽視,而不僅僅是我們。」他停頓一下,接著又道,「同樣也沒有被約翰他本人忽視。」

  「彷彿他在快速進帶,」馬可斯說道。「彷彿他正試圖盡快完成他的訓練。」

  「我無法想像為什麼,」溫斯頓平淡地回道,無視夏戎與馬可斯彼此共同的表情有利於他為自己斟另一杯的酒。「無論如何,在我能將他送出國去進修更多之前,他還有一項測驗得通過。」

  「哦?」馬可斯再次將酒杯舉到唇邊,酒杯邊緣的光芒閃爍進他的眼中。「哪一項?」

  「虛偽不適合你,馬可斯。」溫斯頓說道。在他身旁,夏戎悄悄地笑了。「你很清楚是哪一項測驗。」他舔了舔他的唇瓣,追逐著成熟水果與錫的味道,以及一種陌生的,含鹽的特殊香味。一種香味,恰當地,與血液沒什麼不同。「最後的測驗是我所需要給予他的。」

  ***

  溫斯頓將手指觸摸過那幾件他移來掛在自己辦公室的架子上的套裝。上好的羊毛製成的西裝外套與長褲,精心細選的整潔的棉質襯衫,五光十色的真絲梭織領帶。除此之外,還有幾個紅木盒子裝著許多飾品——袖扣與領帶夾,胸針與領針。一切都按顏色排列,從最深的至最淺的,但他們都曉得選擇是不可避免的。

  約翰的西裝會是黑色的。

  儘管,約翰他本人並沒有說什麼,不論是對他的顏色偏好,又或是對那他正站在溫斯頓的辦公室的正中央,僅僅身著一件薄透的平角內褲的事實。他的視線專心致志又謹惕。

  倘若他感到窘迫或不適,他並沒有表現出來。我們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約翰曾經表明過,當他還認為溫斯頓在劇院尋機進行著一場另類的交易。也許他在之前曾經歷過類似的事,溫斯頓暗忖。然而——並沒有,他思忖,瞥了一眼約翰沉默又靜止的形態。約翰之所以沒有表現出一絲不適或者窘迫,純粹是他沒有感受到兩者中任何一種情緒。他純粹是……在靜候著。

  「現在,你理解了你的制服的重要性?」溫斯頓從那一架子的套裝離開,圍繞起了約翰。他得到一個頷首作為回應。「解釋給我聽,喬納森。」

  「這是一種心態轉換。」約翰回答道。「隨著我們穿上的每一件——襯衫,領帶,袖扣,皮帶——我們更完全地成為一名我們承諾高層會是的人。」

  「而那也就是?」溫斯頓凝視的目光停留在約翰後後背的紋身上。聖十字架與祈禱的手與最上頭的拉丁語:Fortis Fortuna Adiuvat。「發生了什麼轉變?」

  「我們變得比以前的自己更有能力,」約翰答覆道,溫斯頓圍著約翰走動直到他們再次面對著面。「我們的雙手掌握生與死,」他背誦著,「我們的雙眼看見的只有目標。我們的衣著——」

  「往下說。」

  約翰會上他的雙眼。

  「我們的衣著化為盔甲。」

  「好極了,喬納森。」溫斯頓低低感嘆了一句。他有意地讓恰到好處的稱許充斥他的聲音,好看見那作為回應的輕微的羞紅,一層粉紅令約翰的肌膚升溫。他們倆人都沒有錯過那暗示,那約翰的話語僅僅令一個真相變得更加明顯,那在這裡,在此時此刻,在溫斯頓的辦公室裡獨自一人且被剝得精光,門落著鎖,微弱的、拂曉前的光暈投映在溫斯頓的臉上,約翰在很多層面都毫無防備。

  「我曉得你已通過了測驗,」溫斯頓繼續道,「不過,你願意放縱我最後一次?」

  「最後?」約翰問道。「真的嗎?」

  他在逼他,他曉得他在逼他,但溫斯頓覺得自己今天有點縱容。他笑了,聳了聳肩。

  「一旦你立下誓言,我們將你的名字添加進名錄,你就再也不必聽從我的指令了。你只會受到那我們所都遵從的兩位的約束。」

  他們倆人都沒有想過要點名那兩位的身份。相反,約翰繼續沉默地凝視著他,在他的眼中尋找一個答案,一個來自一道他們都深知在心卻從未高聲言明的問題。

  並不是那有多麼重要,真的。儘管溫斯頓聽見了,然而他一直都確定答案會是什麼。最終會是什麼。

  「那麼務必,溫斯頓,」約翰說道,回應著最初的那道問題,「放縱你自己。」他停頓了一下,隨後嘴角翹起。「請。」

  溫斯頓小小地搖了搖頭。約翰的測驗結果給了他所有自大的權利,但他卻僅僅在現在這般的時刻裡才會顯露出那麼一絲——當他的驕傲自大實際上與他的槍法沒有任何關係。一種第六感,馬可斯曾經提起過。顯而易見,在不止一個層面上它都是真的。

  但溫斯頓僅僅感謝他,曉得一個明確回應的缺乏將會成為一個遠遠更有用的道具,比起任何薄如紙的剝奪。約翰也許對他的周圍環境有著非凡的洞悉力,但溫斯頓已效勞高層長達十年。在他自己的辦公室裡沒有人會與他一起佔上風,尤其是一名連誓言都尚未立下的學徒。

  一場教訓,顯然地,將會很有必要。

  溫斯頓迅速地作出選擇——襯衫,領帶,皮帶。黑棉布,黑絲綢,黑皮革。拋光研磨的純銀領針與袖扣。西裝外套與長褲,同樣也是黑色的,專門為約翰的身軀也只為約翰的身軀所剪裁。它們將沿著他那看似強壯的四肢的纖長曲線,溫斯頓曉得,然後將他從一名那近乎赤裸地佇立在他面前的安靜年輕人完全轉變成一名別的:一名冷酷無情的、效率高的、一心一意的死亡使者本身。成為無數人永遠不會有機會見到的人生最後一刻。

  Fortis Fortuna Adiuvat(命運眷顧勇者),溫斯頓思忖。確實如此,然而有超過一種方式能將幸運帶上門前。熟悉何時必須精明,何時與如何必須收手,也能成為一種同等有效的戰術。

  溫斯頓從衣架上取下襯衫,走近。約翰伸手要去拿它,卻在溫斯頓給他一個警告的目光時僵住。

  「也許我最近待你太寬容了,」溫斯頓低語道,隨後看進約翰的雙眼,緊盯著他,直到最終,約翰垂下他的視線。溫斯頓將他的下巴捏起。

  「不對,」他靜靜地道。「你看向別處,當我告訴你看向別處。而你會看著,當我告訴你看著。」他的另一隻手沿著約翰的身側向下移動,手指僅僅輕輕擦過裸一露的肌膚、肋骨與臀一部。約翰的呼吸變得急促,除此之外都保持良好。「你曉得我已領會到了你一直在向我提出的,不是嗎,喬納森?」

  「是的。」

  溫斯頓的指腹撫過約翰平坦的、精瘦的腹部。「那麼你曉得為什麼我一直沒有接受它?」

  約翰重重地吞咽了一下。「我還只是個零錢,」他回答道。溫斯頓忽地笑了,約翰有謹記在心令他感到訝異與滿意。

  「沒錯。」他傾身貼得更近,將約翰的下巴攥得更緊,任由另一隻手向下漂得愈來愈低。熾一熱與堅一硬與他的手指會合,溫斯頓的笑容變得更廣擴。「你也許已通過了這裡的測驗,喬納森,可你仍然不是我們其中的一員。更重要的是……」他低下頭,嘴唇盤旋於約翰分開的雙唇一英吋之上。「你在Continental的領地上,一間負責人為我的Continental。現在,我們都效勞高層,不過這裡是紐約市,而紐約市是也將一直會自成自己的王國。」溫斯頓向後退開了些,好看見約翰的瞳孔放大,好看見約翰傾身向前、潛意識地追逐他撤離的嘴。「你理解那我在告訴你的了,喬納森?」

  他給了約翰的分一身一個牢牢的、強而有力的緊攥。約翰在震驚中倒抽一口氣,不假思索地伸出手穩住自己,而當溫斯頓忽然讓開時,約翰失去了平衡,跪倒在了地面上。

  「只是為了讓你曉得,喬納森,」溫斯頓說道。他的聲音非常、非常平靜。他將手指穿插一進約翰的頭髮,向下施壓,令他低垂著頭顱。「只是為了讓你曉得。」

  在他又一次走開之前,他靜候著一個默認的頷首。約翰緩慢地抬起頭,迎頭會上他的凝視,然而,溫斯頓留意到,沒有進一步要起身。他看起來比溫斯頓曾經見過的更加亂糟糟,面頰泛紅,有點喘不過氣來,以及——溫斯頓刻意地向下看了一眼——沒錯。仍然堅挺。儘管如此,他臉上的表情一如往常地堅定不移。

  溫斯頓舉起手示意著附近那把推了一疊衣物的椅子。

  「穿好衣服,喬納森,以及準備好你的物品。你很快會在下禮拜裡前往義大利,參與培訓的最後一階段。」他停了下來。「而直到你離開之前,」他繼續道,「你將不會撫一摸自己。一次也不會。」

  溫斯頓離開了辦公室,沒有等待一聲回應,卻深深曉得約翰會絲毫不差地遵從他的命令。那無庸置疑。

  ***

  「一貫的私人導師,先生?」夏戎詢問道。

  「沒錯。我已和尤利烏斯商談過;他們曉得他要來了。安排好裁縫、侍酒師與製圖師。同時,也安排一些語言課程。」溫斯頓停頓一下,深思著。「但限制他與那些於高層中佔有一席之位的任何人的同夥往來。」

  「您是指,當地的代表?」

  「卡莫拉一派,是的,」溫斯頓點了點頭。「我不希望他們碰上面。還不是時候。」

  夏戎沒有說什麼,僅僅標註著要求並任由它去,一如溫斯頓深深曉得他會做的那般。儘管如此,他仍然感到有種解釋自己的衝動。夏戎的沉默往往與他人的明瞭問題一樣地引人注目,它是一種連溫斯頓都無法完全免疫的天賦本領。

  「這也許是不可避免的,」他承認道,「但我想盡可能地防止災難,愈久愈好。」

  「您似乎非常肯定災難將會發生。」

  「漂亮的年輕人擁有著要比他們曉得如何使用的來得多的力量?」溫斯頓挑起眉毛。「我完全不曉得為什麼我要假設最糟的情況。」

  一抹愉悅點亮夏戎的眼睛。「我充分地曉得了,先生。那麼約翰他本人?他是否已經準備好了?」

  溫斯頓憶起最後一次他們見到彼此時約翰的眼神。約翰仍然跪倒在地,仍然堅挺,仍然直直地會上溫斯頓的目光,儘管溫斯頓很清楚地表明了他們之中只有一人掌有任何真正的力量,儘管約翰的測驗結果打破了記錄。不屈不撓的,溫斯頓暗忖,以及毫無羞懼的。充滿敬意,的確,但仍然完全專注於手邊的目標。一個目標那完全出自於他自己,與Continental的規則或者,甚至,與高層都毫無關聯。

  「噢,他已然就緒,夏戎,」溫斯頓回應道。「真正的問題是高層是否準備好迎接他了。」

  ***

  溫斯頓舉起酒杯。

  「敬酒,喬納森。」他說著,等著約翰跟著做。

  「我們要敬什麼?」

  「為了什麼,你即將到來的啟程,當然。」他將他的酒杯輕輕地叩響了約翰的。「以及你即將到來的向高層的知會。」

  「我必須先通過全部的測驗,」約翰指出,小小地、簡短地啜飲了一口。總是剛好能保持禮貌,溫斯頓觀察到,但永遠不足以令他酒醉。他陷入沉默,一如往常,凝視著杯中酒液的深處。紅的宛若過去數個月以來他學會四處噴濺的血;稀有的宛若他一直擁有的技術。以及,昂貴的宛若他們都將提供的服務,一旦約翰立下誓言。

  「你在擔心你不會通過,」溫斯頓說道,輕微的驚訝。「為什麼?你已通過了紐約這裡所有的測驗。」

  約翰看了他一眼,短暫地,在他回去凝視著他的酒杯之前。「我的動機,」他最終道,「明顯都在這裡。」

  溫斯頓笑了一下。「噢,喬納森,」他低語道。

  約翰板起了面孔。「我不是小孩子——」

  「噢,我曉得,」溫斯頓插嘴說道。「相信我,我曉得的。」他停了一下,瞇起眼睛。「但這不是全部,是嗎?還有其他的東西在困擾著你。」

  約翰沉默了長久的一段時間,長到令溫斯頓懷疑約翰是否有回答的打算。他僅僅繼續凝視著他的飲品,看著葡萄酒在杯中旋轉出的小小漩渦,當他將它搖晃。

  「在我回來的時候,你會在這裡。」

  它被講述的不像是一道問題。它是一道事實陳述,絕對的。而當約翰這樣說時,他忽地抬起頭,緊盯著溫斯頓的雙眼,彷彿不懼怕他否認它。

  「負責人永遠都會在,喬納森。」溫斯頓回道。

  「等我回來了,我的誓言被立下與見證,我的名字被寫進那本書裡——」

  「你將有權使用所有為高層效勞所提供的權利。」

  約翰舔了舔他的嘴唇。「包括著,請求與負責人會見的權利。」

  溫斯頓又啜了一口酒。他微微一笑,舌尖描繪過下唇,追逐零落的一滴。

  「包含那,沒錯。」

  約翰短暫地閉起了雙眼。他深吸了一口氣,當他再次睜開眼睛,他的眼中有銳利的神色,那片刻之前還不在那的。

  「那麼是我錯了,」他說道。他自己啜飲了一口酒,目光從未離及溫斯頓的臉。「我的動機將會像在這裡一樣清晰。」

  溫斯頓再次舉起酒杯,而這一次,是約翰作出了致敬。

  「敬我回歸紐約,」他說道。「以及一場未來的會見。」

  隨後,溫斯頓輕輕地叩響他的酒杯,笑了,因為這聽起來正如同他所盼望它會是的那般:一半宛若承諾,一半宛若威脅。

  ***

  「喬納森。」溫斯頓微笑,大大的又溫暖的。

  「溫斯頓。」約翰同樣也笑了,但更小,抿著的緊繃嘴角保留隱藏了一些東西。他看起來——

  「不再是細小的變化,我曉得了。」

  溫斯頓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停下了腳步,花了一些時間來公然欣賞那約翰正佇立在Continental的前廳的這一幅景象。另一身黑色套裝,但這一身卻是由il sarto della Continental di Roma,Continental羅馬分支的裁縫——普遍被認為是世上最好的裁縫——所製作而成。溫斯頓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出自他的手筆;每一道剪裁與縫合都襯托出約翰那些應被重視與考量的資產,但仍然為了天曉得會有多少把的隱藏武器保留出足夠的空間。

  然而不僅僅是那身套裝,溫斯頓暗忖。現在約翰自己本人也不盡相同——他如何站立,他如何移動;他眼中的分寸與防備。他從來都不是任何人所會稱作為健談的,但是現在,在羅馬待了六個月以及一個非常特定的誓言之後,約翰的性格變得不再像線圈收緊的彈簧那般內向,而是隨時準備以宛若彈簧彈開的速度與安靜的效率出擊,你甚至看不到他的到來。

  換句話而言,他看起來很完美。

  「我已經立下了誓言,」約翰證實道。他會上溫斯頓的雙眼,但是這一次,當他看見那溫斯頓有意讓他看見的稱許時,他的臉上沒有紅暈浮現。相反,他的微笑只是擴大。「我準備好效勞了,」他補上一句。

  「我相信你是,」溫斯頓回應道。「但首先,最後一道例行公事。夏戎?」

  「我將它取來了。」夏戎將一本龐大而沉重的書抱到前台上,將它翻開到最新的一頁。

  「是那——?」

  「是的。」溫斯頓感到有趣地旁觀了一切,約翰試圖去觸碰皮革封面的邊緣卻終止在途中,在他幾乎沒有抬起手之前,控制自己停了下來。準備好效勞,是的——但仍然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我想像你已仔細想過這件事了?」溫斯頓問道。

  約翰點點頭。「我準備好了,」他再一次說道。那他看了一眼的方式,那他的雙眼快速地從溫斯頓的臉掠向他的腳最終回歸的方式,清楚地表明那話語的複誦絕非巧合。

  「很好,」溫斯頓道。他示意夏戎那本書。「考驗人的時刻,喬納森。」

  「您的名字?」夏戎詢問出聲,筆在頁面上擺好姿勢。

  「威克,」一個立即的答覆,堅定的、平靜的、沒有絲毫猶豫。「我的名字,」他清楚地說,「是約翰・威克。」

  「約翰・威克,」夏戎重複道。他將名字寫進恰當的一欄,緊接著,他用酒店官方的印章蓋在了頁面之上。

  「我的名字已被述說,」約翰說道。

  「其姓名已被記錄,」夏戎回應道。

  「以及其登記已被見證,」溫斯頓完成道。他拾起筆,簽字落在了戳印上頭。「如此一來,」他道,直起身,「歡迎加入我們的行列,喬納森。」

  夏戎伸出他的手,約翰微笑著回握了一下,有著溫斯頓前所未見的真誠。

  「歡迎,威克先生。我很肯定與您合作將會非常愉快。」他將那本書合起,小心翼翼地將它從工作台上抱下。「但如果您不介意,還有一些文書工作需要被完成。我會將您的詳細信息傳送給行政部門,行政人員將會將您添加到名錄之中。然後——」夏戎微微一笑。「您的名字將被公佈,屆時您就可以自由地去工作。」他停頓一下。「去服務,」他修正自己,而倘若在他離開時有一抹得意的笑出現在了他高深莫測的臉上,溫斯頓選擇無視它。

  「他說還有一些文書工作,」約翰說道,當他們單獨在一起了。「可我能假設——」

  「假設任何事情從來都不是一項明智之舉,喬納森。」

  約翰微微皺起了眉頭,溫斯頓抑制住揚起嘴角的衝動。是了,他再次思忖。仍然有很多他必須要學習的東西。

  約翰深吸一口氣。

  「負責人今晚會在嗎?」他問出聲。

  「負責人永遠都在。」

  「那麼,我能預約與他會見嗎?」

  溫斯頓側耳傾聽著。

  「你需要多長時間?」

  約翰站直身,直直地注視進溫斯頓的雙眼。

  「與他想要給我的一樣多或一樣少。」

  有很多要學習,溫斯頓思忖,第三次了。但該死的,他總能學得很快。

  「我願意效勞,」約翰繼續道,頭顱微微向前傾斜,層層例行禮節終於令那甜美的粉紅再次在面頰上蔓延開來。

  溫斯頓微笑了。

  「你將會效勞,」他附和,凝視著,隨著那片紅暈的加深,他感到愉快。

  

我以為Winston的授課會是...咳咳咳

這篇的jw上趕著想服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2333 真的太m了

以及,所以馬可斯後來喝起了蔬菜汁,全是因為早年把身體喝壞了嗎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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